嫩手出礁

水天一色的海上风情一直是我期待的,虽然海浪翻滚的滋味让我久久难以忘怀,但是上鱼瞬间的快意和在荒岛上生火烧鱼的乐趣又让我有了新的渴望……

前一段时间,我和一个朋友有幸参加了一次海上钓鱼活动。参加这次钓鱼活动的有和我一样的钓鱼新手,也有任凭风浪起的“老渔翁”,他们都穿着全套“行头”,从上到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们有点纳闷,心想海钓就是和淡水钓不一样。
早上四点钟我们从定海出发,到普陀朱家尖樟州湾码头时,太阳正好露出头。我们刚下车,就有“老手”说,你们今天穿短袖肯定要被晒出泡。我们笑笑,不以为然。
一条五米多长的小型机动船载着我们十一个人出发了。一开出樟州湾的防浪堤,笨手笨脚地穿上救生衣,和煦的阳光和着海上的南风,感觉好极了。但还没十分钟,小船就开始在波浪中辗转前行了。在浪头上能看见四周水天一色,在浪底中就只能看见天空中的白云和偶尔掠过的海燕了。对于我这样不会乘船的人来说,心想完了,赶紧问船工到外洋鞍要多长时间,回答说一个半小时就能到。我的一个朋友说他一点都不晕船,我也就不能在他面前出洋相,忍着吧!船工一边还在埋怨今年的气候,一般在往常这海风吹在人身上都是热的,但今年的气候不太正常。海上的能见度不是很远,总觉得有层薄薄轻雾笼罩在海面上。朱家尖的山头在我们的身后也是渐行渐远,海浪拍在海滩上的浪花也变成了一个个白点。海水倒是变得越来越清澈了,由黄色变成了青色,可是海上的漂浮物也多起来了,人们把大海当成一个大垃圾场,我看到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泡沫塑料,顺着海流奔向远方。天空中海燕自由自在地飞翔,忽高忽低,有来有回,真自在啊。有几只干脆就停在漂浮物上,搭一个“顺风船”。我连续几次看到这个情景,赶紧叫我朋友拿相机拍几张,但汹涌的海流把这样的情景飞快地拉开了。我的朋友把相机拿出来又放下去,反正一张也没拍成功过。
六点多的时候,远远看到前面一个岛礁在雾中钻了出来。船上的老钓手和船工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把我们的目光引了过去。只见一条渔船泊在岛礁边,任凭海浪拍打,左右摇晃着。浪花不知疲倦地向岛礁释放着它们的能量,白色的泡沫比天上的白云还要白。我问是不是到了,船工说还早着呢,这是里洋鞍,到外洋鞍还要一半的路程。海上满载着集装箱的大海轮也开始多了起来,在海天一色中居然能看到有五条船。我们的小船同他们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时,海上的浪开始大起来了,不但有纵向的涌浪还有更可怕的横向涌浪,小船在颠簸中前行。我开始感受到大自然的强大力量了,不能脚踏实地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我还是不失时机地拍下了这一路的风光。而船上的老钓手们已在准备了,把饵料倒入随身带的饵料箱中,充分地搅拌;然后重新检查了一遍钓组。我和另外一个初次赶海的朋友也把手中的竿和饵料折腾了很长时间。接着,我的身体开始有反应了,只希望能快些到达钓点。
终于,远方的一个岛礁在雾里若隐若现了,他们都说这就是了。我的晕船感觉一下子就没了。呵,原来岛上有一个高大的灯塔,同我去过的岱山三星岛差不多,只是规模略小了点。小船踉踉跄跄靠上了小岛的“码头”,我第一个跳了上去,顺势把朋友也拉了上去,他开始趴在海石上呕吐起来。哦,原来他也晕船呢。
老钓手和新钓手们七手八脚地把“装备”都卸到了岸上,清点了一下人数,掉转头将另外五个人载到了离岛约百米外的一块礁石上。钓鱼就正式开始了。
经过高高低低的礁石的穿行,我们五个人选在一块靠海但离海面有三米高的礁石上开始钓鱼。那些老钓手们在来之前都已帮我们装好了线和钩,从竿套里拿出钓鱼竿挂上饵料就可以直接钓了。但碰上了一个难题:如何将鱼钩抛出去呢?我总不能在朋友面前出丑吧,至少也比他多钓几次呢,于是“像模像样”地开始做了起来。先将钓鱼竿都拉出来,将车筒的松紧度旋到最小,蜡垂放到拿钓鱼竿的手中,翻转车筒上的扣线机,顺势就能将鱼线抛出去。经过几次的练习已经对比熟练了,大概也能抛到五六十米远。在鱼钩上挂上虾肉就坐在礁石上等鱼上钩了。鱼还没有钓着,礁石上的蚊子们便开始了第一拨的攻击,这蚊子像A10攻击机一般,翘着尾巴,隔着衣服就能吸到它想要的东西。隔着五六米远我就看到友的手背上正趴着一个,就叫了出来,提醒他有个“吸血鬼”在他手背上。又忙不迭地一巴掌给了这个物竞天择的家伙一掌,过了一会,友手背上鼓起一个大包,他笑说:“我吊了一回葡萄糖。”
远远地看到其他的老钓手们也展开他们的工具,“唰”地将线摔得老远老远,一个红色的浮子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这时,太阳开始展现它的威力,晒在身上火烫火烫的,头上一个太阳,水面上有无数个太阳。站在礁石上,总感觉离海面也还有一段距离,能和这蓝色的大海再近一点,正全神贯注中,一个浪头“哗”地一下打上来,幸亏穿着钓鱼鞋,只打湿了鞋面,里面的脚丫子没弄湿,这就是穿钉鞋的好处。我们两个人不断地将线抛向海面,这线随着潮水不断地漂来漂去,等它漂到离礁石对比近的时候就用车筒将线收紧,但十有八九是将鱼钓在礁石上,只有不断地左拉一下、右拉一下,运气好的话就能很容易地将线收拢。我的这位老兄首先将钩线收上来。“你的钓鱼竿我会给你钓的,”他说。这位仁兄倒真会占便宜,唉,没办法。只得七手八脚地在礁石上将钓鱼竿传来传去。运气好的话我能一下子将钩在礁石上的鱼线拉上来,运气差的话,任凭怎么拉就是不上来,那就只好采用“极端”的方法———将线剪断。我知道了老钓鱼爱好者们钓鱼背心上为什么要吊一把剪刀,是用来剪线的。我们没有剪刀,就用打火机吧,“嘶”的一声线断了,继续绑上钩子和蜡垂放到水下去。友边钓鱼口中还边念念有词:“我只希望钓到一条,你快点上钩吧。”我被他的赤诚态度逗得笑了起来,问他:“一条就足够了吗?”“足够了。也算是不枉到‘天下第一礁’来一次吧。”我说:“你耐心地等着吧。”
我的竿子有不明显的被下拉的感觉,连忙用手提了一下竿,将车筒拉线收紧。“哇”,一条虎头鱼上钩了,我得意洋洋地将钓上来的鱼向友炫耀。这条虎头鱼足有三两重。这鱼使劲地张大着嘴,在钩上挣扎。我将它从钩上摘下来时,鱼身上的刺在我手上刺了一下,顿时血流了出来,一旁的朋友幸灾乐祸地“嘿嘿”笑着:“你要它的命它先要你的血。”我连忙将这条鱼放到退潮时礁石上没流干的一小汪水中,红色的鱼身与红色的礁石互相辉映,两个鼓鼓的眼睛在鱼头上凸出来,鱼在水中自由摇摆。我好兴奋啊!正当我还沉浸在上鱼的高兴情绪中,朋友也在不经意间将一条虎头鱼拉了上来。他的高兴劲更是不用说了,在礁石上又是跳脚又是挥动手臂,仿佛世界上剩下的最后一条鱼被他钓了上来,在那里狂喊:“我愿足矣,不虚此行。”
太阳已高高挂在半空,海里的浪花随着波涛使劲拍打在礁石上,白色浪花仿佛洗衣粉的泡沫。我们站在礁石上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景色,透过这青蓝色的海水,隐约能看到水下的石头。我和友一次又一次地抛线,鱼却一条也没钓上来,可钩子却老是被水下的礁石钩住。谁叫我们选择的是钓虎头鱼呢。这鱼大多是藏在礁石缝里,必须将鱼钩沉到水下,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情况,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收获得更多的是断线和绑线。我们想去看看老钓手们的矶钓情况。什么是矶钓呢?就是在凸出水边的岩石上钓鱼,方法是浮标钓,能使钓钩在水中自由漂动。我想,那他们的钩子应该不会被水下的礁石钩住吧。我们把自己的钓鱼竿放在一旁,想到老手们那里去取一点经。老钓手们站在离我们不远的礁石上,一个个拉开架势很入定地盯着海面上的浮标。我和朋友就坐在他们的上方,一边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向老钓手们提着问。他们现在连一条鱼都没钓到,这种战绩还不如我们的。但他们是在钓“大鱼”,像黑鲷、真鲷和石斑鱼之类,不屑于虎头鱼之类的“小鱼”。在来时的船上他们还向我们介绍上星期他们来时钓了多少。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却仍一无所获,是手气差?是技术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老钓手们说现在正是落潮时候,估计到中午涨潮时情况会有所改变。
岛的最高处矗立着一个灯塔,白天没人管,是靠太阳能取电自动值守在晚上导航。走上岛的最高处使劲敲门,没人。转到后面,一个直升飞机停机坪映入我们眼帘,足有50多平方米,边沿用的是黄色的马赛克的瓷砖,中间一个大的十字,也是用马赛克砌成的。大概管灯塔的人也是定期乘直升机到这里来检修灯塔。我们站在中间顿觉心旷神怡,放眼远眺,极目无边,一览无余。海燕在上空飞翔,浪花在礁石上拍打,发出连绵不断的声响。
作为“驴族”的朋友,他认为有机会到这儿来做一次野营,在直升飞机停机坪上露宿也是很好的体验。我俩坐在背阴处聊天,山下打来电话说可以吃饭了。我们按着原路走下山去。呵,海面上已停着好几条小船,都连在一起,船上的人正围在一起吃饭。中午饭是送我们来的船工做的,他们在船上钓了不少虎头鱼,因此中午吃的都是刚从海上捕获的海鲜:红烧虎头鱼、淡菜和簇壳(附在礁石上类似腾壶的东西)。我吃的最多的是淡菜和簇壳,那个鲜劲甭提了,席地坐在我们码头旁的礁石上。只是太阳太猛烈了,有点受不了。我问他们有没钓到,他们说只钓到一条黑鲷,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差了,等涨潮时再去试一下。这差运气是我们带来的吗?
中午饭后,我们就在码头上继续,我也只钓到一条虎头鱼,朋友则一条也没钓上。我们决定放弃,不再钓了,到一块大岩石的背后去遮阴。海风习习,好不自在。朋友说最好再来一壶上好的绿茶。别无奢求了,只是可望而不可及啊。
到了一点半,山下又来说没什么收获就趁早回去吧。我看看我的手臂,已是红红的,戴手表的地方留下了红白相间的记号,我想回去后保证在一周内会褪皮,果不其然,手臂在一星期内都齐刷刷地褪了一层皮,只是左手腕上留下一圈白色的记号。又过了一星期,钓鱼协会发来一个通讯,说在我们钓鱼的地方被人电过了。电鱼船所经之处,大、小鱼肚子朝天,均遭灭门之灾。又云:空手而回事小。保护海洋资源事大。说明我们并没带来什么坏运气。



警告个别网站:转载本站作品请标明出自《中国钓鱼频道》及作者昵称,如再次发现转载本站作品不标注来源、裁减本站图片水印等不尊重本网站及本站会员权益的行为,中国钓鱼频道将通过法律手段维权!

140 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