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疯了人呆了

[size=4][ 鱼疯了人呆了
此事说来愧煞我也！
事须从去年四月中旬说起，那天我去渠江边钓鱼，准备的是垂作钓鲤鱼的糟食。钓点在一条小溪注入河口处，旁有网箱船。那天只见鱼在远处弹射而不见竿动，深为奇怪。同一位船主聊天得知，那些鱼是红三儿。前几天一个三汇来的钓鱼爱好者一天就钓到五
条，个个三斤多，而钓饵则为河虾。怪不得！
二十八日夜有一场雷雨，尚未下透，不过雨量已足以唤醒一河鱼了。第二日就到江边，江这边是沙滩浅水，沙滩足长一千米，水浅，几十厘米到一米。我决定到对面去，那边是乱石深水的地形
渡过江去，选一个钓点，只钓了一个半小时，阳光就使我受不了了。只好躲进附近的白杨林里，直到下午四五点才出来，又在一块大石边钓 一会，觉得没戏，再往下走，到了一块滩地。对岸船主遥问去不去那边钓鱼。大声回可以。船开过来，上了船，他才说对岸泊船的小溪口有人跑了一条大鱼，我可抓紧时间去钓一钓。回到这边，果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正奔忙着。船主靠船后，到旁边的小渔船里捧了两捧鲜活的河虾送我，说要看我钓两个鱼上来。太感谢他了！此时咬钩的全认河虾，可知是大物，但不清楚是红三儿还是翘嘴壳？
我将虾装进塑料口袋，装了一点水，正准备挂虾开钓，猛见那男孩左侧的一副手线直往水里射。我俯身抓起一拉，却没半点手上感觉？拉上线来，见虾身已去大半。这男孩的钓具只是三副尼龙手线，连浮子也没有，线端套一块泡木，另一头绑一只已锈了钩尖的鱼钩，即使这样粗陋随意的钓组，在刚才也挂住一条尺多长的鱼，可惜逃掉。于是赠他两枚八号伊势尼换上。若非亲眼所见，我绝不信这样的浅滩竟有大鱼频频咬钩。再看看小溪流出的浑水，也就不难理解了。
学他的样子，把自己的一枝海竿，一枝长台钓手竿均拦腰挂了两只虾一一抛下去，激动地等待。一边又听他讲在这里已拉失过多次，多无感觉。今早也有一阵激烈的鱼讯，同样一条没上。我大为慨叹，认定是他的钩小而锈的缘故。正说间，只见台钓手竿浮子猛地沉下去，冲去一拉----竟没有感觉！他连说我动作太大，把鱼钩从鱼嘴里拉出来了。我表示怀疑，若挂住鱼嘴，总该有一点手上感觉。如此，又是两次---疑加火！他的饵也被咬去几次，就是不上鱼 。我认定是挂法不对，于是掐去半截虾身，弯钩进去若挂蚯蚓。这一来，若再不上鱼，我可要疯掉。约有两分钟没见鱼动，我便沉不住气了，立即拉上来换饵。我要保持饵的绝对新鲜。男孩见我挂的是半截，认为不可以。他说拦腰挂法是要保证虾的鲜活。虾在水底爬行，鱼寻饵时容易发现。他认为它们也只吃活虾。我听后觉得有理，不然为什么两分钟了还没见效呢？事后想来，他的话固然有理，但百拉不上，活有何用？只要鲜活，鱼还是会认。只是我当时太急迫了，认为水底鱼多，两分钟不咬就像过了一个世纪。我仍照旧法炮制。海竿仍无动，是否抛得过远，鱼此时正靠边寻食呀。
正为海竿换虾，听人喊台钓手竿鱼吃了，来不及丢开竿，便叫那人帮我拉。他赶紧拾起竿，却轻轻抬---竿根本没抬起来！他只稳了一手钩便空了。拉上看时，钩已变直。钩条太细了，鱼轮旋钮紧了，抬竿温柔了，终究是鱼太大了------当时渔具包内也没有别的大钩，一枚小矶七号上了海竿，两只八号伊势尼已送了人，台钓手竿上的千又是鲫鱼的……
他多拉不中，我两竿又频频告急，忙得头昏眼花，就是不上一个鱼！水下的鱼肯定是对我们的无能愤怒了，躁动起来。水底的虾群也开始惊惶逃窜。惊虾后面往往尾随着一个个旋涡，一道道暗浪。远处则更精彩，河水被搅得哗哗作响，有的甚至划开水皮游弋……我们面前的大片水域，尤其是小溪流出的浑水与河道清水交汇处，群鱼疯狂地捕食水底的河虾，完全无视岸上的两个钓者及一惊一乍的几个观钓者。野生鱼的那种谨小慎微的作风此刻完全被它们弃之脑后，似乎肆意要痛快一把。我幼时曾以蚕钓塘里的鲤鱼草鱼，鱼情好时，撒一把蚕下去，顷刻间就见水底鱼抢食时冒出的浑水，也有大胆的往浅水射一程捡两条蚕吃，但一见人影就逃，绝无这般壮观的浪花可言。也曾见过网箱船喂饲料的场景，撒几把鱼饲料下去，群鱼挤得头破血流来争抢，也绝不及此时鱼浪的键硕无畏。我此时虽钓昏了头，但有一点再明白不过：胜景不常在，要珍惜！
我们又竭心尽力地钓，鱼们照样戏弄不知悔改的我们。我们皆抱着钓到一条就足够的不思进取心态，巴望哪一条倒个霉被挂住，一如既往地无效，使我疑心这鱼太狡猾，不知其吃钓饵时是如何吃法。一次见一大物昂首挺胸劈水向小溪内进发，拿竿追去，照样不瞅睬。这个傍晚，我们在这些高傲而放旷的鱼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愚蠢！
天黑下来，虾已死的死，沙坑里的经浪一浪，逃的逃，更多的被鱼虎口夺食而去，可前方仍杀声喊天……
那个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早去，水面已很冷清，下钩二拉二中，直捣咽喉。直到此时方见真相：红三儿口巨大，体类翘嘴壳，尾橘红，非常美。只是这两条均只一斤多。昨日盛况已不见，大部队早已撤走了。为什么早上能二拉二中呢？在头天晚上的思考后，我将整只虾蜷成弓状，如钩蚯蚓而露钩尖。可是盛况不再！
我们盯漂到无聊时，不由得忆起头天情景，恍若作梦。据他说，很多住江边的人都没见过那情形。那之后的五月里，我在江上游某段钓到过几条红三儿，但那阵势远不及这次，虾也因自网而少，哪有这次的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常想，那时若换上个高手或我有经验，那二三十只被抢吃的河虾恐怕会换一个终生难忘的辉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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